翡翠、黃金的”榮祿”一生

翡翠、黃金的”榮祿”一生      戴忠仁

誰會公開自己的外公是貪污犯呢?中國的末代皇帝溥儀是也!而溥儀曾貪污的外公,不但沒有吃牢飯,還曾經擔任過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軍機大臣並舉薦了袁世凱,榮祿可謂是決定大清王朝存亡的重臣.

北京首都博物館的玉器展廳中,有幾件”綠油油”的展示品.它們分別是翡翠鼻煙壺、翡翠戒指、翡翠板指、翡翠荷葉佩、翡翠翎管、翡翠雙獾掛件等,這些翡翠物件都十分精緻,翡翠的顏色和種地都屬上乘,其中一件體積較大的帶鉤特別引人注意.那是一件長13公分、寬2公分的翡翠帶鉤,翡翠原石白色的地方作底，深綠色的地方則雕刻出龍的形象。整建翡翠器物呈現了立雕、透雕的技法,龍寬額闊嘴，眼睛凸出,雙角後彎,如果以造型而言,這種型制的翡翠帶鉤曾一度在清朝的官宦系統流行,因此不算少見.不過,這件帶鉤的原主人和來源可非一般權貴.首都博物館的檔案中如此記錄：“翡翠雕龍帶鉤出土自北京市朝陽區高碑店的榮祿墓，這座大墓發掘於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這是慈禧太后在榮祿六十歲生日時賞賜給他做為賀禮的,而榮祿就是溥儀的外公.



“我外祖父榮祿是瓜爾佳氏滿洲正白旗人，咸豐年間做過戶部銀庫員外郎，因為貪汙幾乎被肅順殺了頭。不知他用什麼方法擺脫了這次厄運，又花錢買得候補道員的銜”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一書中公開爆料,他的外公不僅曾涉及貪汙而且是靠買官發跡的.溥儀甚至描述了他外公當時的官場現形記.例如他寫道”甲午戰爭這年，恭親王出辦軍務，榮祿借進京為慈禧太后祝壽的機會，鑽營到恭親王身邊，得到了恭親王的信賴。甲午戰後他推薦袁世凱練新軍時，已經當上了兵部尚書。他這時已遠比從前老練，善於看准關節，特別肯在總管太監李蓮英跟前花銀子，因此漸漸改變了慈禧太后對他的印象.”



慈禧太后喜歡翡翠不是新聞,但她賞賜這麼多翡翠寶物給大臣,在史料中並不多見.慈禧太后所賜的翡翠螭龍帶鉤,還有一個粉紅碧璽的帶扣,其顏色之組合真可謂絕配.榮祿若無察言觀色之本事,豈能獲得慈禧太后的信任.溥儀曾經記錄過一件事,可以看出他外公榮祿的心機之深.”他回到北京的第二年，得到了一件複查慈禧陵寢工程雨損的差使。這個工程先經一個大臣檢查過，報稱修繕費需銀三十萬。據說這位大臣因為工程原由醇親王生前監工督辦，不便低估原工程的質量，所以損毀情形也報得不太嚴重。但榮祿另是一個做法。他摸准了太后的心理，把損毀程度誇張了一番，修繕費報了一百五十萬兩。結果太后把那位大臣罵了一通，對已死的醇親王的忠心也發生了疑問，而對榮祿卻有了進一步的賞識。”



除了溥儀的外公榮祿善耍心機外,溥儀外婆的手腕也不遑多讓,榮祿的太太經常被召入宮中陪慈禧談心,榮祿原配的墓葬曾出土一件金鳳,也是慈禧太后賞賜,金巧細緻,工藝非凡,是清代金銀器中的傑出作品.這些賞賜都可看出慈禧對榮祿一家的欣賞.

另一件慈禧賞給榮祿的金器很多年前曾經一度上了中國大陸的電視報導.那是一件10.4公分高的金葫蘆,器身精巧可愛,葫蘆身上還鏨刻著“丙申重陽皇太后賜臣榮祿”的字樣,字型工整,展現皇家的講究,底部為凹足,並且有”"廉陞足金”的款,葫蘆頂端的蒂可以旋開,曾有博物館的人說,那葫蘆的功用,可能是裝鼻煙或飲料,我認為都不可能.因為孔小裝鼻煙和飲料都不方便,尤其容量更不適宜盛裝飲料.應該純粹就是象徵福祿富貴的御賜擺件.


2010年05月18日北京永樂拍賣有一件御用銀鎏金鑲寶石壽字紋壽耳杯, 耳杯以銀為胎，內壁鎏金，外壁兩側鏤空篆書雲托壽字紋金耳，頂部鑲嵌紅色寶石。外口沿與脛部對應裝飾金回字紋與累絲如意嵌寶石如意圖案，腹部鏨刻團壽紋六足並施加鎏金裝飾。杯底也刻「廉陞」二字豎行款.永樂拍賣認為「廉陞」款是施用於清光緒時期宮廷金銀器之上,但我認為即使是宮廷之物,也未必出自於造半處,因為清朝末年,宮廷已經開始大量將金銀器委託民間作坊製作,因此不少金器都初民間款記,如”聚華足金”、”寶華千足”等款識.永樂拍賣的耳杯當時估價只有十二萬人民幣,成交價卻高達一百五十一萬兩千人民幣,榮祿墓出土的資料必然有助耳杯價格的攀升.



八國聯軍侵華時,榮祿陪著慈禧四處流亡,榮祿更協助慈禧發動戊戌政變,軟禁了光緒,殺了變法人士,坦白說,政治上各為其主,可以平常心看待.榮祿萬萬沒想到的他因屢受重用而獲致的富貴財寶,導致他身後屍骨無存.


榮祿的墓地在文革期間由他的後代提供資料後被開挖,曾有段現場目擊的記載,

“屍體終於被運到地面上來了。榮祿穿著紫色的長袍和褲子，袍子上面繡有金色團龍（據說是用真正黃金線繡的），沒有帽子；他的一妻二妾的服裝忘了，大概也是紫色，有團鳳。這時有人將四具屍體都用竹竿挑了起來，澆上汽油點火燒了。入葬60年後屍體已經爛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看起來肉已經沒有了，很輕，個子不大的人也能舉著竹竿滿世界亂跑，旁邊追隨的人便瘋狂躲避。而且屍體的顏色也不是從前聽說的那種白裡透紅，而是棕黑色的；但是仍然有彈性，點火燒了很長時間仍然連在一起，沒有掉下來變成一節一塊的，只是臭味更大了，根本就無法忍受，只能逃走。臨走前本來想撿幾根燒剩下的金絲，後來看看周圍那些瘋瘋癲癲的人群，到底沒敢動手。…..”


榮祿墳墓的原址現在是高架道路的交流道,有的只是川流不息的車流.